存在主义和角色形象之前已经讲了太多,这次只谈谈鲁滨逊计划里的「重合」以及一点二刷的小感受。
首先简单叙述一下最终版的鲁滨逊计划:鲁滨逊的计划的主旨是通过超光速到达维度的重合点也即通往其他维度的入口。实现超光速的方法是先发射土星五号和阿波罗航天器,到达宇宙后进入摩天轮舱毕达哥拉斯号。这个“摩天轮”是由绝不会弯曲的长棒、不动的点以及不断旋转的齿轮组成。因此长棒的一端(即摩天轮舱)能够超过光速。到达维度重合点后需要长良关上可能性的盒子,便可回到原来的世界。这种合上可能性的盒子需要付出代价,比如失去记忆。而瑞穗的静止能力可以让两种可能性融合,保证了计划的最终成功。

关上盒子也可以理解成一种时光倒流,对应之前导演剪辑版计划无法倒带,时间如果想回退必须要在高维空间操作。(在本作的设定里反复强调时间是不能倒流的,我想这可能是从精神角度出发的。)
注意长良原计划大概率就包括把希的罗盘带回原来世界,所谓的添加计划则是想前往罗盘所指向的方向,即不仅回到原来世界,还要回到希所希望的、光点所在的世界。原本的鲁滨逊计划是在时间(某一更高维度)上穿梭,新版的计划则要在空间(罗盘的方向)上继续穿梭,这是垃吉塔尼也觉得比较困难的地方。而第十二话最动人的奔跑长镜头也正是在追寻着罗盘所指示的方向。(这三段内容大部分都来自夏目的访谈。)

注意到,似乎“原本世界”并不只有一个?其实漂流之后长良观测到的都被称作「这个世界」,有无数个「这个世界」,反过来也可以理解所谓的原本世界,其实是「那个世界」,而「那个世界」自然也可以有无数个。或者也可以理解成从此岸前往彼岸。直接前往彼岸是很容易的,比如单独长良一个人就能关闭盒子,朝风也可以,但这需要决心和牺牲(拉吉塔尼原话),而精准地前往希所指向的彼岸是困难的。也由此最终他们到达了一个希初三没有死去的世界。

在瑞穗和长良刚登上阿波罗航天器时,长良将罗盘装在一个表带上,戴在手上,这时候罗盘更像是一块手表。在奔跑的过程中,长良手里抓着罗盘,但其实他抓罗盘的角度更像是抓着怀表,随着两人的奔跑,罗盘上的指针一直在顺时针运动,直到到达目的地时,罗盘指向N,指针指向正上方12点。这两点也也是前面提到的「时间性」与「空间性」的重合。
而当长良和瑞穗到达原本世界后,既有这两年漂流的记忆,也有原来的世界里这两年的记忆(因为是两种可能性重合成一个,前文提到的瑞穗的能力起作用),两者混在一起让他们有些混乱。长良手里有罗盘的铁证,而瑞穗什么都没有,所以才装不认识长良又回到初中学校找漂流的痕迹。而长良手里的两个罗盘合成成一个,也象征着这样一种「重合」。

「时间」其实是漂流少年后半部很重要的一个概念,无论是时间与死亡的讨论、希的向死而生、战争静止的时间、时间对垃吉塔尼精神的磨损、最终长良和瑞穗的跨越时间。夏目的访谈里说原名LightYear光年指的是非常长的时间(实际上是个长度单位),他说这个时间里融入了这样一种悲伤:假设我们从四维看三维,我们是看不到时间的维度的,只有点状的信息,时间轴都被压扁了,一切都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从远处看,一切都被困在看起来是光的东西中。于是希的能力遗留物就这么生成了。如果我们从三维的角度看去,这是一种悲伤的方式。
补充一句,我有点怀疑改名是否因为光年这个词的含义错误太基础了。

既然已经说了太多,那更多的也不再多说。二刷之后感觉到了一股圆融的劲儿。原本我觉得7到10话的单元剧不太行,但想想也还是需要描摹一下更广阔更荒谬的漂流世界的;原本我觉得拍两季可能更好,但现在觉得长良和瑞穗的刻画到这里就足够了,战线再拉长可能反而会塑造地更单薄(尤其是希)。
没由来地想到一句话:就是这旅程本身,你无悔的生命。